Y.💙Z.

【哨向】phoenix fly 05

中岛敦难得听懂芥川的言外之意，但是当夜叉白雪的刀劈下来的时候，中岛敦只想骂芥川。自己无法召唤精神体在这些面前就像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能疯狂奔跑躲避来当体力和反应度训练了。

敦当然内心是拒绝的。

芥川在敦拉开距离被夜叉追着跑的时候，专心的解决那只暴走的狮子，旁边的老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自己不能控制精神体的状况，一时也是心慌不已。还好狮子的攻速并不算快，倍化之后更会影响其速度，芥川相较于敦来说，对付的还算轻松。

 

不行，这样下去，之后还会有下一次，一定要搞清楚镜花的精神体是怎么回事。

敦如是想着。

太宰先生的任务既然让自己保护镜花，肯定是有他的考量，敦只是单纯的不想让镜花陷入无尽深渊的精神海域罢了，敦一直觉得自己是能和镜花感同身受的，现在看来貌似并不是，精神体的不稳定好，不受控制也好，都是和宿主本身的精神状态有关。

宿主本身。

敦好像突然醒悟了一下，转身换了个方向，不再一味地躲避夜叉白雪的攻击，一个侧身朝着镜花所在的地方跑去。

镜花低沉着头，刘海挡着她的眼睛，敦看不真切。露天的场馆阳光打下来却将镜花的影子打得清冷。

敦在距离镜花大概还有20厘米的时候，一把刀尖穿过了自己躯体。敦目光向下移，刀背被阳光的照耀下亮的敦一阵恍惚，直到手触碰到受伤处那鲜红温热的鲜血才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直直的身体下坠，瘫坐在地上，面色狰狞地看着刀尖再逐渐抽离，突如其来的疼痛甚至让敦一下子忘了喊叫。

镜花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走吧，不要管我。

 

芥川与此同时注意到了血腥的味道，但是并没有回头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个蠢货又受伤了。芥川上次就注意到了敦异于常人的恢复速度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如果这样就死掉，那他和那些弱爆的哨兵也没有区别吧。

所以说芥川龙之介这个人，不仅仅作为向导的不科学性，就在熟知的哨兵向导关系中他也是处于主动优先状态。强烈的相信着弱肉强食的铁律，让向导同水平情况下战斗力不如哨兵的事实见鬼去吧，只要强到不是同一水平就好了。

罗生门是一个远程长距离攻击的精神体，对于倍化笨重的狮子在速度上是优势的，但是力量却不足。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好像在给狮子挠痒痒，就在芥川想从后面顺着狮子的背部给狮子头来致命一击的时候，被硕长的狮子尾巴一下掀翻在地上，扬起的灰尘让狮子抬起的狮爪有了几秒的停顿，芥川总是能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

“罗生门，连门颚”

细长凶狠的异兽分化出五头异兽硬生生将抬起的那只狮爪咬着撕裂开，狮子发出一声痛苦地叫声，更发疯似的想直接咬死芥川，异兽撑起芥川的身体灵活地躲避开追击，没持续多久狮子就失去了倍化的效果，大量流失的血液让狮子也无法再撑着倒在了地上。

芥川也没有在逐渐消失的精神体上留恋什么，想去帮着至少名义上算自己同学的敦，只看见腰上被捅了一刀的中岛敦瘫坐在地上，他的四肢化作了老虎的四肢抵挡着夜叉白雪的攻击。

 

“你开什么玩笑。”

敦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快濒死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去抵挡夜叉，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变成了老虎的纹路。

虎掌。虎腿。

在敦来不及反应为什么会这样，敦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和反应力更快了，不只是单纯的躲避了，在近身到夜叉的时候甚至能划伤夜叉。

敦的精神海域起伏特别大，整个人的脑子无法思考，完全是野兽的本能，敦不知道现在自己面容是不是也变成了白虎，下意识地四肢着地奔跑，下意识地寻着气味分辨夜叉的方向，下意识挥动着锋利的虎掌，想要用爪牙撕裂能触碰到的一切。

脑子里的波动快要把中岛敦逼疯了，像要把脑浆挤出来的爆炸感。

当自己的虎臂穿透过夜叉的肩部，仅存的理智让敦快停下，但是更多的兽性支配着敦想要完全撕裂开夜叉的身体，甚至还想咬上去。

就在此时，一阵精神安抚的相对温柔触感进入了敦的精神海域，那股子精神力在平时也算不上温柔，是一股强有力的薄荷清凉感让敦爆炸的大脑平静了很多还让敦停下了过激的举动。在敦快要倒下，厚重的眼皮合上之前，凭借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一个向导的身影。

芥川龙之介。

 

当敦再醒来的时候，雪白的天花板，坐起身来发现是自己没有来过的房间。自己右手臂，心脏和脑子都连着几根管子，昏倒前自己做了什么敦只记得零星的片段。

“小瞧你了,居然新来俩礼拜就被列上重点看管名单。”

大脑还在死机状态的敦竟然分不清芥川这句话是嘲讽还是夸奖，继续又躺了回去。

“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你可以出去了。”

敦觉得和这个人打交道简直比被列上名单还要窒息，单纯的下逐客令不想和这个向导多言。

“别说得我有多愿意看你一样，死前也好歹给教务处交代一下你自己精神体的问题，别连累我。”
又来了又来了。

一副没有人情味的话语，就算是出于礼貌也不该对同学这样吧！敦觉得芥川把人踩在地下说话的感觉让他自己说不出来的难受，本身也是偏自卑的人，被接连的打击到会越来越怀疑自己，本来前不久对自己精神体的接受度好不容易好转，现在怀疑的情绪又在不断滋长，好像快要把自己吞噬了一般，敦放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世上本无事虚空而生，站在光下身后都会有阴影，何况自己呢？

自己真的在连累别人么。

只是真的很想帮镜花。

缩进病号被子里，掩耳盗铃一样地听不到看不见就好了。

芥川似乎注意到了敦的反常，双眼往病床的反方向一撇，接着叹了口气，轻薄的嘴唇张了张又闭了上去，最后憋出三个字：别当真。

敦窝在被子里确实地听到了声音不大的这几个字。

很奇怪的感觉。

一种快要蔓延到脖子勒死自己的感觉被几个字轻轻地缓解，藤蔓逐渐褪去，就算没有完全消失，简单的几个字确实抑制了藤蔓的野蛮生长。

其实芥川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也没有明白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大概就是怕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值得看一下的哨兵，没被敌人杀了先被自己说得话心态搞崩好像不是很好，应该是这个原因。

问题不大。

当人虎在昏迷的时候，几位导师讨论了关于独立型精神体和寄生型居然在一个哨兵同时存在的情况，真的太少了，甚至可能就是第一起。芥川其实在那场意外的时候进入了敦的精神海域，是和自己看到得书里完全不一样的情景。

是奇怪的一半一半的海域。

一半是温暖的夏日沙滩，风平浪静想让人躺着在上面晒太阳，阳光暖洋洋地倾泻在芥川的身上，难得让芥川的神色都放得轻松。

但是另一半却是断崖式的海域，阴冷潮湿，芥川进入的时候像是刚刚涨潮结束，崖边还是湿的，也大概能解释刚刚人虎的不正常是由这块海域引起的。

精神辅导处的向导来了想给敦更专业的治疗安抚，却未能打开他的精神海域。

教导处老师只好问芥川发现了什么且详细的描述，芥川撒谎了，只是说了不稳定，之后并未多言。

芥川比起相信那些向导更愿意相信自己能搞清楚这些奇特的机智，如果说出实话，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估计这辈子离不开看管室和实验室了吧。

此时芥川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帮敦选路子，他就默认敦并不想当一个试验品被研究，就直接打消了某些人的念头。

其实敦也确实为芥川所想的这类人。

直到校方的人都走了，芥川看着还在昏睡的敦思考着他的奇怪海域以及为什么他自己可以进去这个海域，为什么他还能拥有两种形态精神体？

这个哨兵比书里那些死知识有意思。

自己的论文有救了。

 

中岛敦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很多他始料未及的变化，把自己蒙在病床被子里的时候，又伸出了自己的手看了看，是人的手，不是虎爪。

敦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从被子里窜了出来，芥川被吓了一跳。

白虎出现了。

这次敦召唤的精神体很顺利，而且在病房不大的房间里，白虎占据的空间有限就紧紧地贴着芥川，还时不时地在芥川裤腿上蹭一蹭，好似不是老虎是一只猫，还黏人的那种。

上课的时候导师讲过，精神体的行为举止是宿主本人心情的一种体现。

敦觉得老师讲错了，这白虎不黏自己反而喜欢看起来那么凶的人，是怎么回事。

白虎好像听懂了敦内心的吐槽，对着他咆哮了一嘴，反正敦没懂它的意思。芥川也是没懂白虎，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散发着动物友好型的人，但是碍于空间也不好意思让白虎离自己远点，毕竟基本上就剩下一张病床了。

这次白虎精神状态很好，看来那小子恢复力是真的很奇怪，奇怪的快。

用恶俗小说的台词来说就是：xx你吸引了本大爷的注意力。

芥川没有开口说话等着看人虎下一步的动作，敦背靠枕头连着测试管的双手抬起，芥川以为下一步这个哨兵要开始再模拟一次上次失控的感觉自己的向导精神体都在身后露出了黑色雾气，显得这个狭隘的空间气氛一触即发。

结果敦发出嘬嘬嘬的拟声词想把老虎吸引过去。

芥川：...

这个蠢货为什么要用逗狗的声音去逗老虎，退一万步讲逗猫也得用咪咪的拟声词，芥川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有点不太敢想。

有些人站在那边，带着满目的欢喜，不自知。